今天我們慶祝聖西滿和聖猶達(又名達陡)二宗徒的慶日。他們兩人的慶日在同一天,是因為新約聖經在列出十二宗徒的名字時總是將他們放在一起。根據一些古老的傳統,他們曾經在美索不達米亞傳教,並在那裡殉道。那地方位於幼發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之間,大致來說是現今伊拉克和敘利亞兩國接壤的地區。
聖路加的福音告訴我們,聖西滿「號稱『熱誠者』(路6:15)」。這個詞有兩個意思:一方面,它指的是一個熱情洋溢的人;另一方面,它可以解作一個反對羅馬統治,拒絕納稅並提倡各種反抗行動的民間運動的成員或其認同者。聖西滿可能與這個團體的信念一致。他的綽號表明,他以「對自己的猶太人身份,和因此對天主、對祂的子民和誡律的熱忱而聞名。如果是這樣的話,西滿和瑪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後者則曾經從事稅吏,一項被視為完全不潔的工作。這顯示出耶穌毫不例外地,從各種截然不同的社會和宗教背景的人中召叫了祂的門徒和合作者。對祂感興趣的是人,而不是社會階級或標籤!」[1]
儘管宗徒們各有不同,但他們仍然懂得如何共同生活,因為耶穌給了他們一個團結一致的原因:就是他們在基督內合而為一。「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清晰的教導。我們常常傾向於強調彼此的差異,甚至對立,忘記了在耶穌基督內,我們獲得了那克服在我們之間不時出現的衝突的力量。」[2]這就是為什麼主業團的監督范康仁蒙席鼓勵基督化的兄弟情誼, 這種情誼「有助於克服我們彼此關係中的偏見,這種偏見可能會在我們注意到彼此的差異時出現。實際上,由於多樣性往往豐富了性格、敏感度、興趣等。」[3]聖西滿的形象告訴我們,以超越本性的喜好或厭惡去愛他人是可能的,「如同真正的兄弟姐妹一樣,以一個親密家庭的成員所擁有的互動和理解」[4]去相親相愛。
聖猶達的名字的意思是「慷慨大方」。他在最後晚餐時問了耶穌一個問題:「主,究竟為了什麼祢要將祢自己顯示給我們,而不顯示給世界呢?(若14:22)」我們今天可能也會問同樣的問題:為什麼耶穌沒有更加壯觀地彰顯祂的復活呢?為什麼祂沒有確保那些反對祂的人看見祂的勝利呢?為什麼祂只選擇了一小撮門徒來見證祂的復活呢?
耶穌的回答乍看之下是令人困惑的,然而它給我們顯示出天主與人類之間的關係的奧秘,以及祂的死亡和復活的、更深層的含義:「誰愛我,必遵守我的話,我父也必愛他,我們要到他那裡去,並要在他那裡作我們的住所。(若14:23)」另一方面,主耶穌補充說:「那不愛我的,就不遵守我的話。(若14:24)」「這意味著我們也必須用心靈去看和去感知已經復活了的那一位,好使天主能夠在我們內居住。主耶穌顯現的形式不是一件東西的顯現。祂渴望進入我們的生命,因此祂的顯現是一種意味著一顆開放的人心,和以一顆開放的人心為前提的顯現。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看見已經復活了的那一位。」[5]
有時候,我們可能會希望,耶穌會在我們的生命中,或在那些塑造世界歷史的事件中更加有形可見地、立時立刻地行動。祂現在是可以這樣做的,如同當祂在世上生活時一樣。可是這並不是天主行事的方式。為我們死而復活的耶穌基督,以一種光芒四射、同時又謹慎行事的方式顯現給我們。祂挑戰我們的敏銳性,挑戰我們開放自己的能力,和在日常生活中、無論是在微妙深邃的美善還是令人震撼的痛苦中,以及在培養人際關係的來來往往中,辨認祂的能力。
在這一切中,耶穌向我們伸出祂友善的手,慷慨大方地拓展祂的仁慈王國。我們明白「祂切願君臨我們心中來統治,因為我們都是天主的兒女。然而,我們不應當以為那是人為的統治。基督絕不專制,絕不強人從己,因為祂來『不是受服事,而是服事人。』祂的王國是和平,歡樂,正義的王國。我們的君王基督不要我們浪費時間作抽象的說理,祂所期望的是實際行為,因為『不是凡向我說主啊!主啊!的人,就能進入天國;而是那承行我在天之父旨意的人,才能進天國。』」[6]
聖傳認為聖猶達是新約聖經內其中一篇書信的作者。這篇書信是所謂的公函之一,因為它是寫給所有基督徒的,不僅僅是寫給某一個城市的基督徒。猶達寫此信給「在天主父內蒙愛,為耶穌基督而保存的蒙召者。(猶1:1)」在致候詞之後,他警告基督徒一些道德上和教義上的偏差。這些偏差正在進入教會,並且導致分裂。在這些問題中,許多都是關於對基督徒自由的錯誤解釋,將「我們天主的恩寵,變為放縱情慾的機會。(猶1:4)」
人在隨便的交談中,自由一詞的意思有時可能會被縮減為想做就去做、隨時隨地都可以做,以及做多做少都可以。但「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自私的自由不是自由,因為它是以自我為中心,它是不會結果實的。使我們獲得自由的是基督的愛,使我們擺脫那最糟的奴役,即是自我的奴役的也是愛;因此,自由隨著愛而增加。但要小心:不是那種自我放縱的愛,那種在電視劇裡看到的愛,那種熱中於滿足自己情慾的愛,而是我們在基督身上看到的愛,即是愛德:這才是真正自由的、又能使人得到自由的愛。」[7]這就是為什麼聖猶達在他的書信末段鼓勵基督徒要保存自己常在天主的愛內(參閱猶1:21),換句話說,就是要時刻都像耶穌一樣服事他人並慷慨地犧牲自己。他從師傅身上學會了的是:人可以「以不折不扣的『愛』的自由」來獻出自己的性命和接受死亡。[8]
聖施禮華說:「當自由被用於服務、拯救人,真理被用於尋找天主,祂釋放人於奴役的無限大愛時,它便找到自己真正的意義。」[9]這就是聖西滿和聖猶達生活的方式。二人向我們顯示,以基督為中心,為他人、為我們的兄弟姐妹服務的生活,會引導我們走向一種從罪惡的束縛中解脫出來的、深切的喜樂。聖母瑪利亞可以幫助我們以天主子女的自由去生活。
[1] 教宗本篤十六世,2006年10月11日公開接見時的講話
[2] 同上
[3] 范康仁蒙席,2023年2月16日的牧函,6
[4] 聖施禮華,《書信30》,28
[5] 教宗本篤十六世,2006年10月11日公開接見時的講話
[6] 聖施禮華,《基督剛經過》,93
[7] 教宗方濟各,2021年10月20日公開接見時的講話
[8] 聖施禮華,《十字苦路》,第十處
[9] 聖施禮華,《天主之友》,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