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晚上，教宗良十四世在聖誕子夜彌撒開始之前，出現在聖伯多祿廣場前的石階上，先後用意大利語、西班牙語和英語問候了廣場上大約5000名信眾，“歡迎大家”。儘管當時羅馬正在下著瓢潑大雨，信友依然前來，通過設置在聖伯多祿大殿外的大屏幕參加禮儀。教宗表示，大殿非常寬敞，可容納6000人，但“遺憾的是仍不足以接納所有人”。教宗對他們在“這樣的天氣下”，仍然前來參與彌撒的“勇氣”和“意願”表示“欽佩”，教宗說：“為我們而誕生的耶穌基督，把和平帶給我們，願祂也把天主的愛帶給我們。”

在聖誕子夜彌撒開始前，在場信眾先聆聽了预告救主来临的聖經章節，隨後是《聖誕宣報詞》。這段宣報詞涵蓋了人類歷史上重要的事件，其意涵是由童貞瑪利亞誕生的耶穌基督，是歷史與宇宙的中心。當晚彌撒中，教宗身穿金黃色祭披，聖若望保祿二世教宗曾多次在聖誕子夜彌撒中穿戴，本篤十六世也曾穿戴過。

以下是教宗良十四世聖誕子夜彌撒講道全文：

親愛的弟兄姐妹：

數千年來，世界各地的人們仰望蒼穹，為無言的星辰賦予名字與形象；在想象中，他們試圖從星象中解讀未來的事件，在高空的星辰之間尋找地上家園所缺失的真理。然而，在那黑暗中，他們摸索前行，卻終究被自己製造的神諭所迷惑。今夜卻不同，“在黑暗中行走的百姓看見了一道皓光，光輝已射在那寄居在漆黑之地的人們身上。”（依九1）。

這就是令世界驚嘆的星辰，一粒剛剛點燃、卻迸發生命的火花：“今天在達味城中，為你們誕生了一位救世者，祂是主默西亞。”（路二11）。在時間與空間之中、在我們所在之處，那一位降臨了；沒有祂，我們從來就不會存在。那為我們捨命的，與我們一同生活，在我們的黑夜中點亮救恩之光。沒有任何黑暗是這顆星無法照亮的；因為在祂的光中，全人類看見了一個嶄新而永恆生命的曙光。

這就是耶穌的聖誕，“厄瑪奴耳”。在降生成人的聖子內，天主並非賜予我們某樣東西，而是把祂自己賜給我們，“為救贖我們脫離一切罪惡，洗淨我們，使我們能成為祂的選民”（鐸二14）。那拯救我們脫離黑暗的，在黑夜中誕生；黎明的痕跡無需在遙遠的星際尋找，而是俯身低首，在身旁的馬廄裡。

指給黑暗世界的明確標記，正是“一個嬰兒，裹著襁褓，躺在馬槽裡。”（路二12）。要尋找救主，不必仰望高天，只需凝視低處：天主的全能在新生兒的無助中閃耀；永恆聖言的雄辯，在嬰孩的第一聲啼哭中回響；聖神的聖潔在那剛被洗淨、用布包裹的小小身體中閃光。對照顧與溫暖的需要是神聖的，而天父之子在歷史中與所有弟兄姐妹一同分享這一需要。正是從這嬰孩身上散發出的神聖之光，幫助我們在每一個新生命中看到人類。

為了開啟我們的盲目，上主願意以人的方式向人啓示自己，祂真正的肖像，這是源於創世之初便展開的愛的計劃。當錯誤的黑夜遮蔽了這一關乎天意的真理時，就“不再有空間留給他人、兒童、窮人、異鄉人”（本篤十六世，2012年12月24日聖誕子夜彌撒講道）。本篤十六世教宗的話如此切合時宜，他提醒我們：若不給人留空間，就不會給天主留空間；不接納一個，也就沒有接納另一個。相反，有人的容身之處，就有天主的容身之處：於是，一間馬棚可以比聖殿更神聖，童貞瑪利亞的母胎成了新盟約的約櫃。

親愛的弟兄姐妹們，讓我們仰慕聖誕的智慧。在嬰孩耶穌身上，天主賜給世界一個新生命：賜給所有人祂自己的生命。這不是一種解決一切問題的方案，而是一段將我們捲入其中的愛的故事。面對萬民的期待，祂派遣一名嬰孩，成為希望的言語；面對貧苦者的痛苦，祂派遣一個軟弱無能者，成為重新站起的力量；面對暴力與欺壓，祂點燃一束溫柔的光，照亮世界上所有子女的救恩之路。正如聖奧斯定所說：“人類的傲慢將你壓得如此沈重，唯有神聖的謙卑才能使你重獲新生。”（《聖誕講道》188篇，III, 3）是的，當扭曲的經濟體系把人當作商品時，天主卻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彰顯每一個人的無限尊嚴；當人企圖成為天主來統治他人時，天主卻願成為人，把我們從一切奴役中解救出來。這樣的愛，是否足以改變我們的歷史呢？

答案就在我們醒來間，如同牧羊人那樣，他們從死人般的黑夜進入新生生命的光芒，默觀嬰孩耶穌。在白冷的馬棚上空，瑪利亞和若瑟滿懷驚嘆，守護著新生的嬰孩；繁星點點的夜空化作“一大隊天軍”（路二13）。這是一支沒有武裝和解除武裝的軍隊，因為他們歌頌天主的光榮，這光榮在大地上顯示出平安（參見:路二14）：的確，在基督的心中，跳動著那條以愛將天與地、造物主與受造物聯結在一起的紐帶。

正因如此，恰好在一年前，教宗方濟各指出：耶穌的聖誕在我們心中重新喚起“把希望帶到失落之地的恩賜與義務”，因為“與祂同在，喜樂綻放；與祂同在，生命改變；與祂同在，希望永不落空。”（2024年12月24日聖誕子夜彌撒講道）。禧年正是從這些話語中開始的。如今，禧年接近尾聲，聖誕對我們而言是感恩與使命的時刻。感恩，以回應所領受的恩典；使命，將這恩典見證於世界。正如聖詠作者所唱：“一日復一日地，宣揚祂的救恩。請在列邦中，傳述祂的光榮，請在萬民中，宣揚祂的奇功。”（詠九六2–3）

弟兄姐妹們，默觀道成肉身的聖言，在整個教會內喚起一句嶄新而真實的話語：我們要宣告聖誕的喜悅，這是信德、愛德與望德的節日！這是信德的節日，因為天主降生為人，由童貞女誕生。這是愛德的節日，因為救世者聖子的恩典在兄弟友愛的奉獻中得以實現。這是望德的節日，因為嬰孩耶穌在我們心中點燃希望，使我們成為和平的使者。心中懷著這些德行，我們不再畏懼黑夜，而能邁步前行，迎向新一天的黎明。

教宗良主持聖誕節正日彌撒

在聖誕節正日彌撒中，教宗良十四世指出，道成肉身的奧跡表達出天主渴望與我們相遇，而在耶穌聖嬰的脆弱之中，我們又怎能看不見那些需要被照顧、接納的人。由此，教宗呼籲不要忘記那些生活在加沙帳篷中的人，以及流離失所、難民與無家可歸者。使命之路，是走向他人。

教宗良十四世主持2025年聖誕節正日彌撒，距離上一次由若望保祿二世教宗於1994年主持正日彌撒以來，已經過去31年了。教宗良在講道指出，“天主的聖言”來到人間，成為“一個只會哭泣的新生嬰孩”，不能言語，脆弱而需要悉心照料，如同今天許多需要最基本生活所需的人一樣。

流離失所與難民的帳篷，如同天主在人間的帳幕

教宗解釋道，道成肉身的奧跡表達出“天主渴望與我們相遇”，“聖言在我們中間搭建起祂脆弱的帳幕”。隨後，教宗把目光投向當下的現實，以及那些正在呼救的人們。教宗說：“我們怎能不想到加沙的帳篷，數週以來暴露在雨水、強風與寒冷之中，以及世界各大洲其他眾多流離失所者與難民的帳篷？又怎能不想到在我們城市裡，成千上萬無家可歸者所棲身的簡陋住所？”

當代的脆弱者

接著，羅馬主教指出，還有許多其它的脆弱處境同樣不容忽視，其中包括“手無寸鐵的人民，他們受到那些持續或已結束的戰爭的蹂躪，戰火留下的只有廢墟與尚未癒合的創傷”。教宗也邀請大家反思：和平究竟是如何在人心中開闢道路的。

教宗指出，“當他人的脆弱觸動我們的內心，當他人的痛苦粉碎了我們自以為堅不可摧的確信時，和平便已開始”。

使命之路，是走向他人

良十四世闡明，耶穌，也就是“道”（Logos），是“萬物藉以成形的意義”。教宗由此引用《若望福音》中的話：“萬物是藉著祂而造成的；凡受造的，沒有一樣不是由祂而造成的。”

然而，我們必須意識到，“天主聖言的歷程”就“像一條崎嶇的道路，布滿障礙”。但正是“在這條道路上”，“真正的和平使者追隨著聖言”；也正是這條路通往那些“不安的心靈”。教宗如此強調，並向整個教會發出邀請，鼓勵大家走向他人。

萬物從無聲的力量中誕生

教宗指出，梵二大公會議呼籲“更新”。他提醒道，唯有在“與全人類一同前行、而非與之分離”時，才能實現更新，因為“道成肉身的奧跡本身蘊含著一種對話的動力”。

良十四世最後指出，這條路上有聖母瑪利亞扶助我們，她是“教會之母”、“福傳之星”與“和平之后”。她教導我們，“炫耀武力，便會寸草不生”，而“在接納生命的無聲力量中，一切都會重獲新生”。

教宗頒布聖誕文告，降福羅馬城和全世

教宗良十四世於2025禧年的聖誕節頒布了他的首篇聖誕文告，降福羅馬城和全世界。教宗來到聖伯多祿大殿中央陽台後，梵蒂岡警衛隊和意大利軍樂隊先後演奏梵蒂岡國歌，意大利方也演奏了意大利國歌。教宗發表文告後，也用中文祝賀佳節，並用拉丁語帶領在場信眾誦念《三鐘經》，然後頒賜全大赦。

（梵蒂岡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