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光照耀我們，因為上主為我們誕生了。」[1]這偉大的宣言，打動了今天所有的基督徒。通過他們，這訊息也傳遍普世人類，天主與我們同在，這真理應充滿我們的生命，假如我們允許天主的真光和恩寵深入我們的靈魂，每一個聖誕節都應該成為我們與天主再一次特別的嶄新的聚會。

讓我們站在瑪利亞、若瑟和聖嬰的前面，看望着取了肉軀的天主之子。這光景使我連想到1951年8月15日，為了一個很特殊的原因，我曾去意大利洛雷托(Loreto)的聖母之家。我本想在那裡靜靜地、恭敬地奉獻一台彌撒，不幸我忽視了群眾的熱心，忘記了當地居民的信德，和他們對聖母的愛，在聖母升天的大好日子，那裡擠得人山人海。依照教會的禮儀規則，信友們那時表達熱情的方式並不是很恰當的，譬如，當我按禮儀的規定去親吻祭台時，三、四個當地的婦人也彎腰跟着我做，她們的舉動雖然使我分心，但也確實使我感動不已。同時，我也注意到，高懸在祭台上面的幾個字：「聖言在此成為血肉。」在為人類所佔的地球的一個小角落內，在一所人手建造的屋子裡面，天主竟然住了下來。

真天主，又是真人

天主聖子降生成人，祂是Perfectus Deus, Perfectus Homo：「耶穌是真天主，又是真人。」[2] 當時我深受感動，現在也是一樣，我多希望能重返洛雷托。現在我思念着那兒在，回味着耶穌的童年歲月，再次咀嚼那幾個使我心動的字：「聖言在此成為血肉。」

Jesus Christus, Deus Homo：降生成人的耶穌基督。這是「天主的奇事」[3] 之一，我們應該細心默想它，並向天主感恩。祂來到這世界，把「主愛的人在世享平安」[4] 帶給所有的人，不單是富有的，也不單是貧窮的，而是每一個人——所有願意把自己的意願與天主的意願結合的人。在耶穌內，我們都是一家人，天主的兒女，基督的兄弟，祂的母親就是我們的母親。

世界上只有一個種族：天主子女這種族。我們應該講同樣的言語，是天父教給我們的，也是基督跟祂父親溝通的言語。它出自我們的心思意念，是你們現在祈禱時甪的，，默想的言語；也是靈修者所採用的，因為他們認識自己是天主的子女。這言語使我們的意志千變萬化，是我們腦海中的見解，內心的喜好，我們度修德生活的承諾，也在善良，幸福和平安中呈現。

你要看看馬槽裡的聖嬰，祂就是我們的「愛」。望着祂，會覺悟到這真是一個奧蹟，我們需要以信德接受並深入地探索這一奧蹟，而且要具有一顆基督徒謙遜的心。我們千萬不能把天主的偉大，縮小成可憐的我們所能理解的渺小。這奧蹟，我們雖然懵懂不清，但讓我們試着去明白，它是一道指引人生的亮光。

正如金口聖若望所說：「我們看到耶穌曾經取了人的肉軀，由童貞女誕生在人世間，但是我們卻不知道這奇事是怎樣發生的。讓我們不要白費心機試着去理解它，而要謙遜地接受天主所啟示給我們的，不要企圖尋找天主所隱藏了的。」[5] 如果我們有這樣的尊敬之情，我們便能明白和敬愛這個奧蹟，它是一個寶貴的啟示，比任何推理更令人折服。

耶穌為何降生居住在我們中間

每當我在馬槽旁講道時，我嘗試把主基督想像成一個嬰孩，裹在襁褓裡，躺在馬槽的稻草堆中。縱然祂只是一個還不會說話的嬰孩，但是我卻視祂為主人和師傅。因為我必須向祂學習，試着由想像中去瞭解祂的生活——藉着閱讀福音和默想新約中的景象——去探討祂生活在人世間的神聖意義。我們必須模仿基督的生活。通過祈禱，閱讀及默想聖經，我們逐漸認識祂，就如我們目前在聖嬰面前所作的一樣。即使耶穌只是一個新生嬰兒，我們需要學習祂給我們一切的教導，從祂第一次張開眼睛注視這幸福大地的那一剎那開始。

耶穌曾像我們一樣地過活長大，象徵人的存在和一切日常活動，都具有其超然的意義。耶穌在人世間三十年的光陰(也就是祂生命大部份的時間)，過着隱遁的生活。無論我們已經思量過多少次，但是，當我們再度想起這一事實時，不禁嘖嘖稱奇。我們是普通的基督徒，如同世上千萬人一樣地過着平凡的生活，然而耶穌的隱居生活，對我們來說，卻是充滿光芒的，它照亮了我們的生活，使平凡的日子充滿了不平凡的內涵。

這就是耶穌，身為「木匠的兒子」[6] 生活了三‍十年的方式。接着就是三年的公開生活，在人群之中度過的。眾人都感到驚異，他們問彼此：「祂是誰？祂從哪兒學到了這些本事呢？」因為祂和他們一樣過着普通百姓的生活。祂是「那個木匠，瑪利亞的兒子。」[7] 而祂就是天主，在實踐救贖人類的工作，同時「吸引眾人來歸向祂。」[8]

當我們默想耶穌的隱居生活時，正如默想衪生命裡其他事蹟一樣，不應無動於衷，我們應當體會到，這些時日也是一個召喚，叫我們擺脫自私自利及耽於逸樂的生活。上主深知我們的局限，我們的個人主義和我們的志向。

祂也召叫了我們，又問我們，如衪問雅各伯和若望：「你們能飲我將要飲的這杯爵？」——就是奉獻自己於聖父的聖意Possumus!「我們能！」[9] 這就是若望和雅各伯的答覆。你和我是否真的心甘情願地在所有事上奉行天主聖父的旨意呢？我們有沒有把整個心靈完全交給了上主，還是眷戀自我的利益、安逸和自私？在我們的生活裡是否有一些違反基督信仰，而不願改過自新的地方？今天，我們得到改過遷善的良機。

但是，首先我們要信服，是耶穌親自詢問我們這些問題，發問的是衪，不是我；我連面對自己的勇氣都沒有，我只是在大聲地祈禱，而你們每一個要向上主默默地承認：「主，我是多麼的不中用啊，我是一個懦夫！我不斷地重蹈覆轍啊！」我們可以更大膽地說：「主，祢的手一直在支撐我。如果祢由我自作主張，我一定會犯最羞恥的罪過。千萬不要放開我，永遠把我當作小孩般看待。我想變得強壯、勇敢和成熟，但是我需要祢的幫助，因為我很笨拙愚蠢。主啊，緊緊握住我的手，確定祢的母親也在我身旁保護我。那麼我們就有力量了，Possumus!我們要以祢為我們的模範。」

我們說Possumus並不是很放肆的，耶穌基督教給了我們一條神聖的道路，而且要我們跟隨它，因為祂的這條道路很人性化，即使以我們的軟弱也可以接近它，祂如此這般地謙卑了自己。「祂取了奴僕的本性，謙卑自己的原因在此；祂是上主天主，本與聖父同體，卻屈尊紆貴，只沒有降低自己的美善和慈愛。」[10]

天主出於祂的慈愛，樂意幫助我們走這一條道路，因此我們不要拒絕耶穌的邀請，不要對祂說「不」，或是充耳不聞。我們不再有藉口了，以為自己辦不到，因祂巳經以身作則了。「所以，弟兄們，我全心求你們不要錯過這寶貴的榜樣，而要跟隨祂，在精神上使自己的靈魂重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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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依9:2(聖誕節天明彌撒之進堂詠)

[2] Athanasian Creed

[3] 宗2:11

[4] 路2:14

[5] In Matthaeum homiliae, 4, 3 (PG 57, 43)

[6] 瑪13:55

[7] 谷6:3

[8] 若12:32

[9] 瑪20:22

[10] 聖伯納多Sermo in die nativitatis, I, 1-2 (PL 183, 115)

[11] 聖伯納多，同上，I,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