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身于俗世中的使徒:使命感

「使徒工作的动力就是爱德。它是一个天主赐与人的恩惠。而在基督徒的身上,在天主子女的身上,友谊与爱德是同样一件事。」

友情的方法
置身在世界上的十字街头
委身做主业团的事工


圣史路加生动地描述基督第一批身在耶路撒冷的信徒于圣神降临日之后的生活:每天成群结队地前往圣殿祈祷、挨户擘饼、以欢乐和慷慨的心情一起进食,赞美天主,也获得了全民众的爱戴。而上主天天使那些得救的人加入会众(参阅宗2:46-47)。可是,重重障碍很快就出现了:若望和伯多禄两个宗徒的收监、斯德望的殉道、以至最后毫不掩饰的迫害。

在这方面,圣史记叙了一个令人惊叹的事:「那些逃散的人经过各处,宣讲真道的喜讯(宗8:4)。」门徒们纵使冒着生命的危险,也继续在各地宣扬基督的救赎。及后我们也读到类似的叙述:「在斯德望受害时,那些由于窘难而四散的人,经过各地,来到了腓尼基、塞浦路斯和安堤约基雅,他们只向犹太人讲道(宗11:19)。」有甚么东西能鼓动这些早期信徒甚至在逃避迫害的时候也宣扬基督呢?就是那满心的欢乐:「我们将所见所闻的传报给你们,为使你们也同我们相通(若一1:3)。」简单来说,他们宣扬这些事,「是为叫我们的喜乐得以圆满(若一1:4)。」他们必须与人分享自己发现了的大爱;他们的喜乐是带有传染性的。今天,身为基督徒的我们不应该也同样做吗?

友情的方法

宗徒大事录在记叙这件事时也披露一个很有意义的细节。在那些逃散四方的人中,有些来自塞浦路斯和基勒乃。当祂们来到安堤约基雅后,也向希腊人讲道,宣传主耶稣的福音(参阅宗11:20)。基督徒没有在特定的圈子中活动,也没有等候自己去到适合的地方才宣布自己已经得到了的生命和自由。他们每个人都非常自然地,在自己的周遭,与天主安插在他们当中的人分享自己的信仰。就像斐理伯与那个从耶路撒冷起程回家的厄提约丕雅人,或是阿桂拉、普黎史拉夫妇两人与年轻的阿颇罗一样(参阅宗8:26-40及18:24-26)。满心的主爱令他们关心所有人,与他们分享那「使我们变得伟大,并使那些接受它的人变得更美善、更幸福」[1] 的宝藏。倘若我们的心也同样充满主爱,我们也会与那些最接近我们的人分享它。我们也会受到驱动去接触更多更多的人,与他们分享吾主赐给了我们的新生命。今天和当时一样,「主的手同他们在一起,信而归主的人,数目很多(宗11:21)。」

第二个我们可以在这里借着回顾历史来思考的意念是,圣教会过去和今天的增长,主要有赖她每一个成员的爱德,而不是依靠她结构紧密、组织完善的行动。结构和组织是随后而来的,是这个爱德的成果,也是为了服务这个爱德的。在主业团的历史中,我们也看到类似的情形。第一批追随圣施礼华的人以真诚的爱情去热爱其他人。就这样,他们营造了一个适合为天主的讯息开辟出一条前路的环境。我们在主业团第一个学生宿舍里看到这一点:「那些在陆恰那(Luchana)街33号居住的人,是由同一的、发自施礼华神父的基督徒精神所共融一起的友侪。因此,一个处身在这个由施礼华神父及与他一起的人营造出来的环境中、感到如置身在自己家中的人,会再回来。的确,那些第一次被邀请来陆恰那街的宿舍的人,基于友情而不断再来。」[2]

我们回顾一下在教会和在主业团的历史中出现过的这些轶事是好的,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由于两者都成长了不少,我们或许会变得比较依赖现存的使徒工作设备,多过于每一个人自己付出的使徒工作努力。监督最近提醒我们:「现今福传的情况比以往更加需要优先注重个人的接触、联系。这份关系是圣施礼华在福音陈叙中所找到的,是做使徒工作模式的中心。」[3]

这是很自然的。使徒工作的动力就是爱德。它是一个天主赐与人的恩惠。而「在基督徒的身上,在天主子女的身上,友谊与爱德是同样一件事。它们是圣神的光辉,散播温暖。」[4] 友谊就是爱,而且对于一个天主的子女来说,它就是真正确凿的爱德。因此,我们不是为了做使徒工作而与人交朋友。恰恰相反,友谊与使徒工作是同一的爱的两种表达方式。再者,「友谊本身就是使徒工作,友谊本身就是我们付出和接受光明的对话。在友谊中,当为彼此开辟新的视野,计划就打造出来了。在友谊中,我们在好事中欢乐,在困难中互相支持。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因为天主要我们快乐。」[5] 我们必须反躬自问:我对朋友们有几多关心呢?我有没有与他们分享我自己因为知道天主对我们有多么大的爱而获得的喜悦呢?我又有没有努力去接触更多人,这些或许从没有深入地认识过一个信徒的人,以引领他们更加接近天主的大爱?

置身在世界上的十字街头

「我若传福音,原没有什么可夸耀的,因为这是我不得已的事;我若不传福音,我就有祸了(格前9:16)。」圣保禄宗徒的这番说话,对教会来说是一个持续不断的吶喊。同样,他对于天主召叫了他去履行一个使命的认知,成为了一个挥之不去的例子:「假使我自愿作这事,便有报酬;若不自愿,可是责任已委托给我(格前9:17)。」这位外邦人的宗徒知道自己受召去把基督的圣名「带到外邦人、国王和以色列的子民前(宗9:15)」,因而感受到接触所有人的急切性。

在他第二次传教旅程中,当天主圣神引导他来到雅典时,保禄宗徒的心胸扩阔了。他感受到周围的人对天主的渴望。圣史路加告诉我们,当他身在雅典,正在等候那些仍然留在贝洛雅的人时,他「见城里满是偶像,心神很是悲愤(宗17:16)。」他一如往常地,首先到犹太人的会堂去,可是那里的人对他反应冷淡。他便去到阿勒约帕哥。那里的雅典人问他说:「我们可以知道你所讲的这新道理是什么吗?(宗17:19)」因此,就在雅典这个当代最具影响力的思想交流和辩论的地方阿勒约帕哥,圣保禄宣示了耶稣基督之名。

像圣保禄宗徒一样,「我们都被召去主动自发地委身,改善这个世界和我们这世代的文化,好让天主对人类的计画开展开来:cogitationes cordis eius,『他心中的谋略万世常传』(咏33:11)。」[6] 自然地,许多基督信友的心中都孕育出要去到那些

「对于塑造未来的社会极为重要」[7] 的地方的欲望。两千年前,要去的重要地方是雅典和罗马。今天又是哪些地方呢?在这些地方里,有没有能够散发「基督的馨香」(格后2:15)的基督徒呢?我们又是否可以多做一点,把亮光带给那些在今天的世界中举足轻重的人呢?在今天的城市、社区、工作间里,当人们致力于培养一个更加公义和真实的、不分贫富贵贱、健康或病弱、本土人或外来人的人际关系时,他们会做到这么多的美善啊!

当我们细心想想时,我们就会看出这一切都是平信徒在教会内的使命的一部份。正如梵二所教训的:「天主把他们召唤到这种地位上,要他们以福音精神执行自己的职务,好像酵母,从内部圣化世界,以生活的实证,反映出信望爱三德,将基督昭示给他人。」[8] 这个对所有基督平信徒都适用的一般性召唤,对那些在我们中接受了主业团圣召的人来说是有一个指定的特性的。圣施礼华把他的子女们的使徒工作形容为「在社会的血脉里的一针静脉注射。」[9] 他预见他们会满怀热诚地把基督带到人类各种不同的事工当中:「在工厂、实验室、农庄、商场、都市的大街小巷、山区的羊肠小道」[10] 平信徒藉由自己的工作去努力把基督放在「一切人类活动的中心。」[11]

怀着强化上述这个必要的主业团特征的愿望,范康仁蒙席在身为监督后给我们写的第一封牧函里鼓励我们说:「在每个人心中培养良好的专业热忱:在那些仍是学生的心中,应怀抱着去建设社会的强烈渴望,在那些专业人士的心中,也是一样。有着正确的意向,他们应该培养神圣的野心,在他们的专业上展翅高飞,并发挥影响力。」[12] 这并不是说要不加思索地追随潮流。相反,主业团的信友必须致力于「充分跟上最新的发展,和了解世事。他们与其他市民大众,即是他们的同辈们,是当代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且一同致力于使它现代化。」[13]

这是一件美丽的事工,需要我们持之以恒地努力冲出自己的小世界,放眼浩瀚无际的救赎工程。整个世界都在期待着真正的基督徒活泼的临在啊!可是,「我们总是希望逗留在舒适的岸边!可是,主召叫我们划到深处去,在深海撒网(参阅路5:4)。祂邀请我们献出生命,为祂效劳。只要依靠祂,我们便获得勇气,善用我们的神恩服事他人。愿我们感到祂的爱催迫着我们(参阅格后5:14),并与圣保禄同声说:『我若不传福音,我就有祸了(格前9:16)』。」[14]

委身做主业团的事工

在切望给许多人广传救赎的同时,圣保禄亦一心挂虑众教会(参阅格后11:28)。教会自始就已经有着不同的需要。例如宗徒大事录就记载了巴尔纳伯如何卖了自己的田地,把银钱带来,放在宗徒脚前(参阅宗4:37)。圣保禄亦在他的多封书信中提到他把各地教会的捐献送往耶路撒冷的基督徒。在这一方面,立业团也毫不例外。1946年6月30日,圣施礼华抵达罗马刚刚一周,就给当时在马德里的总参事会众成员写道:「我计划尽快去马德里,然后回到罗马。瑞卡多!我们急需六十万西班牙币。鉴于我们经济拮据,这看似是疯狂的。可是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取得一座房子。」[15] 在罗马,房子的需要才刚刚开始,而像教会初期的基督徒一样,所有主业团的成员都视这些物质上的需要为自身的责任。不久前,蔡浩伟监督也谈到两个神父只身前往乌拉圭去开展主业团的使徒工作。他们到步后不多时日,就收到了一份可观的、足以大大帮助解决他们自己的经济需要的捐赠。可是他们毫不犹豫地就把整笔捐赠送往罗马,供应那里的各个中心使用。

圣施礼华在生时,主业团在物质上的需要从来没有间断,而且日后继续会是如此。感谢天主,各种使徒工作在世界各地不断地增加,而维系那些现存的工作的物质需要是一个令人恒常关切的事。因此,我们必须不断地活化解决这些需要的责任感。正如监督提醒我们的:「我们对教会的爱能激励我们去获取为了使徒工作的发展所需的资源。」[16]

同一番话也可以套用于另外一件能表现出我们的一个信念的事:就是我们在世上做主业团的工作的召唤是来自天主的。我们知道,圣施礼华在看到他的子女们愉快地献出自我时是多么的高兴。他在晚期所写的书信中的一封里说:「全然的委身--在他们各自履行身处俗世中的职责的许可下--在主业团里服事天主。」[17] 在那段日子,当教会内和世界上都出现不确定和互相对立时,他们慷慨的献出自我更形光耀。「那些年轻的,和不这么年轻的人极其自然地由一处去到另一处,又或忠信坚忍、毫不倦怠地留在同一处。当有需要时,他们完全地改变自己的工作,放下他们正在做着的,以从事一项不同的、有更大使徒益处的工作。他们学会了怎样去做新的事。他们愉快地同意要隐藏自己使自我消失,好让他人越过:有上有落。」[18]

虽然主业团主要的使徒工作是它每一个成员做的个人使徒工作,[19] 但是我们不应忘记,除此之外,主业团也支援具体的社会服务、教育、和慈善事工。这些事工都是天主在我们的心里安放了的热切爱火的不同表达方式。再者,主业团提供的培育活动「需要有一定的架构」[20] ,是最低层但却必需的架构。驱动我们去接近许多人,和努力在任何影响人类福祉的重要决策时作为酵母的使命感,也令我们适切地关心主业团这些事工的需要。

主业团有许多信友,无论是独身的或已婚的,都在林林总总的使徒活动里做事。有些人在主业团内从事培育和管理的工作。虽然这种工作并不是他们的圣召的本质,但它是主的事业的一个具体方式。因此,监督鼓励主业团的独身信友们「怀着主动慷慨的可用性,当有需要时,以与专业工作相同的热忱去面对培育和管理的工作,贡献自己。」[21] 他们不会视这些职务为强加的、与自己生活毫不相干的。相反,他们接受它,是本着天主召叫了他们去担当一个重任的心态,像圣保禄一样,要「成了众人的奴仆,为赢得更多的人(格前9:19)。」事实上,这些内部的工作是「需要具体和细心培训的专职事业。」[22] 因此,领受这些工作的人,必须以使命感、以能够给这个巨大的职务贡献自己「一粒细沙」的欲望来接纳它。同样,这些工作不应令他们中任何人与世界隔绝,反而是他们留在俗世之中的一个具体方式,使俗世与天主和好。然后,这份工作便会成为他们成圣的「枢纽」。

教会初期的门徒们有的是一心一意(参阅宗4:32)。他们真的互爱互助,以令人称赞的手足之情共同生活:「谁软弱,我不软弱呢?谁跌倒,我不心焦呢?(格后11:29)」他们从首次遇上福音的喜乐的地方开始,把亮光带到世界各地。人人都感到有急迫的需要去尽己所能把基督的救赎带给更多更多的人。他们都切望能够和宗徒们合作:藉由自己的热心投入,自己的殷勤好客,慷慨解囊,或是准备随时随地为宗徒们服务,像那些伴随圣保禄宗徒到处福传的人一样。这不只是一个发生在过去的影像,而是我们今天也在教会内和在主业团内亲眼见到的奇妙事实。而我们所有人都受召要在自己的生活里,借着自己自由自主和不断更新的回应天主的恩赐来使它成为事实。

[1] 教宗方济各,2018年3月19日《你们要欢喜踊跃》宗座劝谕,131

[2] José Luis González Gullón, DYA: La Academia y Residencia en la historia del Opus Dei (1933-1939) (Madrid: Rialp), p. 196

[3] 范康仁蒙席,2017年2月14日的牧函,9

[4] 圣施礼华,《炼炉》,565

[5] 范康仁蒙席,2018年1月9日的牧函,14

[6] 范康仁蒙席,2017年2月14日的牧函,8

[7] 同上,29

[8] 梵二《教义宪章》,31

[9] 圣施礼华,1934年3月19日的指示,42

[10] 圣施礼华,《基督刚经过》,105

[11] 同上,183

[12] 范康仁蒙席,2017年2月14日的牧函,8

[13] 《与圣施礼华会谈》,26

[14] 教宗方济各,2018年3月19日《你们要欢喜踊跃》宗座劝谕,130

[15] Andrés Vazquez de Prada, The Founder of Opus Dei(Scepter 2005),Vol. III,p. 35. 瑞卡多.巴列斯宾是当时的总常务长,负责主业团在经济方面的需要

[16] 范康仁蒙席,2017年2月14日的牧函,8

[17] 圣施礼华,1974年2月14日的书信,5

[18] 同上

[19] 参阅《与圣施礼华会谈》,51

[20] 同上,63

[21] 范康仁蒙席,2017年2月14日的牧函,8

[22] 圣施礼华,1957年9月29日的书信,9

Lucas Buch